Month: October 2012

  • 冬密語,不安中上路…

    《冬密語》,由文章到音樂創作到台上表演… 如果讓故事繼續,今年就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

    今年註定是困難的,困難來自不安。不安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想把《冬密語》帶到路上。 

    「我們在路上唱」這個概念,跟我的音樂團隊提出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甚至是去年冬至前夕《冬密語》音樂會之前,就已經跟他們說,戰勝演出後的抑鬱,最好就是把音樂帶到街上去跟更多的人分享。結果,在平安夜在彌敦道做了一次。街上氣氛很好,也加強了我們對在路上表演的興趣和信心。

    元旦過後,我們再走到街上。因為一套劇集,一首歌曲,一個電話投訴,我們遇上了不知是祝福還是咒詛的「《年少無知》事件」。傳媒的報導多了,認識我們的人也多了。但恐怕,連我們本來想做的事情也差點也因此而改變了。首先是立法會議員的來函關注請我配合,然後是D&G門口示威的群眾邀請我們去領唱。如果我不是幾天之後離開香港回東京的話,可能連《頭條新聞》節目也上了。

    這些令《冬密語》變質的事情,我慶幸沒有做。不過,無可否認,事件卻影響了《冬密語》之後的事。在構思2012《我們在路上唱》這個Project的時候,初時我們好像好清楚自己在做甚麼的。然而,或許是只我自己的問題,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歪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把要做的事由《冬密語》帶到街上,有意無意的轉化成為了討回路上音樂空間的一次社會實驗,甚至是街頭抗爭。可惜我也沒法跟團隊溝通清楚,因為我也沒有弄清這是甚麼的一回事。

    因為一次在維園涼亭的練習,令我醒覺《冬密語》在兩年前是如何的在黃昏的燈火之中孕育出來。於是,令我再次想有機會完完整整的把《冬密語》在一個戶外的場地演繹一次。可惜,要在香港找一個戶外場地來演出一小時以上而沒有被投訴的危機,實在非常困難。在沒有確實場地的情況下,事情變得虛浮,要訂下日期、找齊人腳都非常困難。難道真的要手足花時間練習,玩了兩首作品就被警察叫停嗎? 想到這些,其實對於這次演出是非常不安的,同時也不忍心浪費團隊的時間心血。 

    在這些關頭,得坦誠面對自己,也得坦誠面對團隊。與其冒演出被叫停的風險,我選擇的是一個受認可的空間,一次完整的演出。 

    得到一位音樂同業的介紹,這個星期我們來了港島區一個由遊樂場改建而成的露天表演場地。這裡設施跟街頭沒有分別,沒有電力供應。不過的位置卻很方便,亦同時是鬧市中的安靜一角。這裡四週築有圍牆,一方面隔離的場外喧鬧的聲響,也可以確保我們的聲音不會滋擾外面的人。還有,場內一支微黃的電燈柱,就彷如是為歌曲《燈火》而設一樣。這應該是個可以考慮的場地。

    昨晚,我和這次的音樂夥伴帶同樂器與擴音設備到這裡練習,也順道測試音效。幾位工作人員知道我們在極困難的情況下找到可能的場地,也二話不說的來視察,並幫忙測試音效。不能不說聲感謝,因為他們把我對這次演出的部份不安消解了。原因不單只是因為這場地令事情變得實在,同時也因為看見我們本來的那個團隊走在一起,準備攜手做點東西了。  

    現在,算是鎖定了目標,下一歩就是跟政府部門申請。不安並不是沒有的,但還是要積極嘗試,祈求當局不會給我們太多的留難。在獲得答覆,向大家公開時間地點之前,我們會繼續積極排練,亦會迎接更多的樂手歸隊。務求在音樂上適應戶外而簡化之餘,也盡可能的奏得動聽。

    這一刻,它還是一頭冬眠了的走獸。不過,我相信《冬密語》會甦醒過來的。願我們先從這場演出出發,再次確定目標和音樂的樂趣,然後把當中的餘韻帶到更遠的路上去!


  • 新 生日

     

    又生日了,今年37歲。

    無驚無險的生存了這麼多年,很想感謝生我養我的父母,還有一直支持我,與我分擔種種喜與悲的親人和朋友。暫時,除了未能完成博士學位之外,人生中幸運地暫時沒有甚麼巨大的遺憾。

    人真的大了,對自己也多了了解。我知道自己生存、生活的方式很多時會為既為大家帶來各種興奮,但也帶來不少的擔憂,也許只能歸咎於我生出來是一個怎樣的人。 為了不再讓人有無謂的擔憂,有些事情想對自己,對周圍的人都坦白。

    過去幾年,穿州過省,看似隨風漂泊。沒有身邊很多的愛,根本不可能撐下去。有神的愛,有家人、親人、朋友給予的愛。可能沒有跟大家說過,也不方便說,其實大部分時間也很穩定的有另一半給我的愛。

    大家不用再擔心我的終身大事,因為目前香港法律不容許這種婚姻發生。但大家也應該慶幸,不用再著急的給我介紹異性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嘛。
     
    如果在這段日子裡,我因為我的性取向和Relationship status向大家撒了謊,讓我陪上千個不是。你的下一杯咖啡或啤酒是我的,只要告訴我就可以了。

    至於和我宗教信仰之間的一些矛盾,我還在摸索、學習當中。神和我之間的關係早搞妥了,仍在掙扎當中的還是選擇哪一種信仰群體的部份。

    對於很多朋友、親人來說,這個消息可能會帶來因為一點震撼。但無論如何,我相信點點的真誠不會令任何人覺得要Unfriend我、跟我割席,對嗎?

    今年的生日,是一個特別的生日。因為一個內外一致的我終於誕生了。

    Arnold
    2012.10.17


     

  • 教我們如何快樂?

    去了不丹幾天,雖然理解還是很皮毛,
    但通過事前的閱讀和現地的觀察,總算是某程度理解了他們追求快樂的方法。
    當中最深刻的,就是看見不丹人選擇了與外面的世界維持一段健康的距離,
    以減慢外界對於自己的傳統文化和自然環境的負面影響。
    他們維持穿著自己的民族服裝,城市裡面的建築也維持傳統的樣式和設計。
    但其實更重要的,就是它們拒絕把快樂等同於經濟發展,
    相反以自己的一套標準來理解快樂。

    不丹為自己尋找快樂的方法,對於我們香港人有啓發嗎?
    我們能夠倣效嗎?如果要倣效,要做的是甚麼呢?
    看見最近香港人的不快樂,很容易便想到是不是要處理關於北面那條邊界的事情。
    如果只是簡單的有樣學樣,我們會說,不想國內同胞來污染我們的街道。
    不想他們來買名牌、買水貨,crowd out我們的本土經濟,令到處的商場也變成千篇一律。
    還有就是國民身份認同這個問題。
    有一些表現民族性的符號,如果我們對於他們沒有感動,當然就不想裝作很感動似的。
    更不希望下一代被教育,去將自己認定為一個本來不屬於我們自己的身份。

    排除異己,努力培養國民對於民族的一些符號的歸屬感。
    同樣的事情,不丹不是沒有做。
    有說不丹南部曾經有不少尼泊爾裔和印度裔的國民,
    因為1985年的國籍法,國家以保留傳統文化為名,規定國民都要穿不丹主流的民族服裝,
    少數族裔拒絕穿著,便唯有選擇不玩這個遊戲,離開這個看似不歡迎他們的國家。
    由得多數不丹族民自己找自己的快樂,最後變成現在的這個狀況。 

    排除了異己的人種和價值觀,就代表人民一定快樂嗎?
    看報章的介紹,即使是連不丹本土也承認,有一半的國民仍然是處於Not yet happy的狀態。
    不過,他們起碼有為自己追求的快樂下一個注腳,令他們國家的發展可以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最起碼,這可以說是一個快樂之道。

    香港人近日努力於抵抗從北面而來,對經濟、社會和文化的種種不利影響,
    但我們有像不丹一樣,為自己對快樂的理解下一個清楚的注腳嗎?
    說回歸前過的是甚麼麼好日子,但其實那時期,香港人追求的可能比現在還有狹窄。
    八十年代時說1997回歸祖國,大家擔心主要還是經濟是否繼續繁榮,社會是否安定。
    但對於香港開埠以來一百多年建立起來的獨特傳統有思考過嗎?
    一過九七遇上金融風暴,當時除了聯繫匯率之外,要捍衛的又是甚麼呢?

    要知道對自己最重要的是甚麼,
    我們可能會拒絕了很多由外界強加於我們身上的身份,無法表示認同。
    但那就代表我們知道了自己是甚麼人,認識了自己核心價值了麼?
    光說我們不是甚麼人,並不已經為我們香港人的身份下了注腳。
    我們共同守護的是甚麼的過去?甚麼的傳統? 
    我們之間,有沒有甚麼共同認定的符號?這些符號代表的又是甚麼價值觀?
    它們又怎樣的帶來我們每個人的生活態度,引領整個地區的發展方向?
    幫助我們去找我們想要的的快樂?

    這些都是我們需要討論,需要認清的。
    牽頭去鼓勵公眾討論,結集各方意見的應該是學者、民間和宗教團體,
    作為政府要悉心聆聽,不能把自己的一套強加於人民身上。
    即使是以自己利益為大前提的商家,都應該本著為整個社會帶來美好生活的大前提去經營。
    畢竟,快樂的定義並非只嚷著我們不要甚麼,
    而是知道我們想要甚麼,並知道用甚麼方法來得到那甚麼。


  • 快樂在空氣中

    我這次遊不丹,是取道與香港之間有直航連結的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 因此在不丹待了五天之後,就順道在尼泊爾遊覽五天。然而,要離開人見人愛的不丹,被移動到尼泊爾是其實是令人很憂鬱的。當中最大的原因,就離開加德滿都的機場時發覺這兩個國家的環境質素實在有太大的差別了。

    不丹與尼泊爾,順理成章應該是被比較的一對。他們都位處於喜馬拉亞地區,同是中國和印度兩個大國的夾縫內建立起來的國家。不過,兩個國家其實在面積和人口方面都有一定的距離。尼泊爾的面積是不丹的四倍,但人口卻是差不多是不丹的三十倍!算起來,兩國的人口密度實在有相當大的差別,而可以想像兩個國家的環境地貌都會因著人口增長壓力的不同而有差異。

    即使不丹並不是完全沒有車輛行走,但無論是在城市或是郊外,環境都未有受到太大的污染。在尼泊爾,情況卻是完全的不同。大部分從外國到尼泊爾旅行的遊客都要路經首都加德滿都,而相信他們甫到達就會被路上的情況所驚嚇。如果像我一樣是晚上抵達的還好,只會感受到馬路長期失修而引起的凹凸不平。如果是白天到達,就會看見混亂的路面交通、沙塵滾滾。最好不要把窗戶打開,否則就會聞到污水垃圾造成的臭味。

    我在加德滿都下榻的酒店還算是不錯的。只可惜,我實在無法享受在酒店附近的散步。除了上述的環境滋擾之外,更令人討厭的就是這個城市的小街都沒有行人道。人車爭路,廢氣沖天是必然出現的問題,但更令人煩躁的就是汽車近乎慣性的不斷響笛。在酒店附近的小街步行往往不夠五分鐘,人就受不了,自然的想折返。

    按一位同行而曾經在三十年前到過尼泊爾的團友分析,兩個國家的環境之所以有如此差異,很大程度上跟他們在旅遊業政策上的差別有關。尼泊爾比不丹較早向外國人開放,而由於物價低廉來者不拒,不但前來的人數眾多,惹來了不少不尊重當地文化、不懂愛護環境的遊客。不丹的旅遊業起步要晚得多,而且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線。通過設置最低消費,有效地控制了遊客的人數和他們的活動,這一點對環境保護造成了一定的作用。

    當我由加德滿都往其他城市的時候,發現尼泊爾的道路質素惡劣,不少馬路的瀝青都已經剝落,形成車輛駛過的時候出現沙塵滾滾的情況。據說,這是跟政府內部出現猖獗的貪污有關,工程的支出都被權貴所略奪了。 相比之下,不丹在道路基建、環境維生配套設施上之所以比尼泊爾優勝,除了跟其較低的人口密度有關之外,相信也跟其快樂政治中對廉潔、善治的要求有關。再者,由於尼泊爾有相當的印度教徒,故維持一定的階級觀念。有財有勢的管治者對貧窮百姓忽略,未能還富於民,普遍生活環境每況愈下也就是當然的了。

    看見了尼泊爾的貧困與環境污染並存,其實是令人神傷的。不過,這並不代表這個國家不值得遊覽。不論是加德滿都市內幾個與佛教、印度教有關的世界遺產,還是離開鬧市往高山上走走,其實都有值得一見的文化和自然景觀。簡單來說,能夠暫別現代奢華,下車走多一段路,塵埃少一點,空氣好一點,人就自然快樂一點了。